Disbelief makes an aesthetic system

Candide 2004

这个宽街版本将原著的内核干干净净地打碎,甚至用一种毫无底线的方式嘲笑了1956的首演版本。


Lillian Hellman创作这出歌剧的初衷,是影射麦卡锡主义对电影业和娱乐业知识分子(女性尤其)的迫害。也许正是作为HUAC和好莱坞黑名单的受害者,才对Candide有了这些赋予其更多意义的思量:对肉体的迫害与命运的荒谬,对爱的追求和生活的目的——痛苦对已成习惯的思维模式的挑战是一个不被时间或空间框定的结果,然而却在这一时代特定的历史事件搭建的氛围下有了特殊的意味。而Bernstein作为作曲家对创作这出operetta又抱有什么想法?1989年由他本人指挥,John Wells再次改编了Wheeler的chelsea版本的book之后演出的"final revised version",大约是最明确地传达了他的信息的一次表演。Orchestra才是主体,singer的costume不被赋予任何过多的含义,chorus着正装站在最后,没有布景和道具而仿佛古典音乐会一般的staging(其实根本没有什么staging)。一切都是严肃的。然而narrator的叙述,却处处有着引人发笑的伏尔泰式幽默,无处不体现了原著的精妙之处——一个不可能的,到处散落的故事,它讽刺的核心是一种荒谬,而非解构一切的娱乐。它是一个用荒谬的语言传达出的严肃的内容,用主角没有明确含义及发展的故事抛出的无解的问题。然而Bernstein这样说道:“我们终于发现我们并非生活在一个实验性的年代,这是一段需要极端警惕的时间。我们不能创作真正的悲剧,也不能创作真正的讽刺……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只为娱乐而创作。”这些也许能够为我们解释为何人们对1956年的首演版本总有太多的惋惜,批判Lily Hellman过于严肃地对一出喜剧施加压力的大有人在,而较为公正的评论则将其失败归因于所有的创作者都拥有了太多才华,太多内容想要表达,却因为种种限制而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2004版本则是个完完全全的闹剧。不要说Lily Hellman,也许连Bernstein都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演员抹去了所有18世纪影子的服装,auto da fe那一场里出现的Donald Trump(大选过后再听这一出真是有种不一样的风味?),old lady浓重东欧口音影射的移民群体,这些元素都明明白白地向观众展示了这个版本试图赋予Candide以现代性的野心——不仅是一个把故事挪到现代的平行,而是将原著所提出的问题从一个无时的空间里拖到21世纪的尝试——从本质上来说,这与Lily Hellman想要达到的效果无二,它却如同所有将经典搬至我们所处的时代的重新解读一般,自以为拥有了实际上过度膨胀的原创性。不要说这场表演对现代性有太多误解,仅仅是这样的态度就够令观众感到无趣了。


最令人感到不适的是一种过度娱乐。在act1wesphalia因为战争而被血洗的时候,chorus将观众拖出情节的玩笑和嬉笑着被士兵抛上抛下的cunegonde,这些浮夸而仅为博得一笑的表演将原著最重要的内容完完全全地毁灭了。如果连肉体上的痛苦都不能让观众或读者产生震颤的话,他们将如何向自己发问?这个关于Optimism的故事在命运所施加的痛苦下才被揭示的荒谬性又如何被揭示?而这些痛苦的事件对心灵的挑战更是被大大削弱了,Candide作为主角被弱化到真切地没有任何发展的平面角色(这和某些学者论述的他作为一个破除传统epic叙事的“功能”而必须要保持无知是有本质区别的),同时cunegonde与old lady又作为被极度sexually stereotyped的女性角色,被塑造成为性和物质连被rape和当作奴隶贩卖都乐意承受的引人发笑的形象。这一锅充斥着喧闹玩笑的扭曲的“现代性”观念,以为自己解构了一切,而实际上除了令人不适的洋洋得意以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p.s. 感恩节快乐~终于放假了XD失踪人口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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